众家点评:《心象风景——刘一原水墨艺术》 2008-10-06 18:03:28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点击:
刘一原用20余年时间(从1986年至今)的埋头钻研、辛勤耕耘,为中国美术批评界提供了一批可从众多角度和层面阐释的水墨性“文本”。他继承了中国山水画“因心造境,以手运心”的传统,又不落前人笔墨与山水画图式的窠臼,确立了自己独树一帜的“心象风景”叙事风格。

“心象风景”序
皮道坚

    几乎是与一场关于中国水墨画命运和前途的激烈而持续的争论同时,刘一原用20余年时间(从1986年至今)的埋头钻研、辛勤耕耘,为中国美术批评界提供了一批可从众多角度和层面阐释的水墨性“文本”。他继承了中国山水画“因心造境,以手运心”的传统,又不落前人笔墨与山水画图式的窠臼,确立了自己独树一帜的“心象风景”叙事风格。与“山水”相对应的“风景”一词,极易引人联想起西方的绘画传统,事实上刘一原20余年上下求索的艺术实践,走的也正是一条“以西润中”的道路。已有不少批评家从各自的角度以不同的方法在刘一原的“心象风景”中发现了新的意义,这充分表明刘一原的这批脱胎于中国传统绘画的现代水墨艺术作品成功摆脱了近代以来中国画艺术之“意义的循环”,成为当下文化语境中耐人寻味的意义表达。


    刘一原在追求表达因现代科技和人文引发的种种思绪与困惑的同时,也成功地实现了其艺术语言的自然转换和绘画形态的现代嬗变。在当代中国画坛,很少有人像刘一原这样一步一步从对中国传统山水画法的抽象提炼而顺理成章地达到纯粹抽象的、自如表达的境地。正如他前期山水画的写实是中国式的写实一样,他的“心象风景”中的那些抽象表达所包含的东方文化精神底蕴也依然十分浓郁。刘一原因此而成为一些关注中国文化当代转型问题的批评家的研究对象。批评家们感兴趣的问题不只是他的绘画所体现的与中国当下现实紧密关联的、不同于西方现代绘画的“另一种现代性”,其实还更多包括他的“心象风景”所使用的叙事手法何以能成为真正具有精神性和观念性的视觉语言。几乎所有关于他的评论都提到了他对白粉颜料的创造性使用。可以说刘一原水墨艺术中作为一种语言要素被有意强化的白粉笔痕,既是艺术家精神情感的顽强表现,也是当代中国文化精神的一个象征。

2008年1月


Foreword for "Landscape of the Mind"

Pi Daojian

At almost about the same time in which an intense and continuing debate about the fate and future of Chinese ink paintings was waging on, Liu Yiyuan took more than 20 years (from 1986 to date) immersed in hard work and provided for Chinese art critics a pictorial "text" which can be explained from many angles. He inherited the Chinese landscape tradition that "Heart habitates the scene, heart moves the hand" while transcended the schema of those predecessors and established his own unique narrative style: "Landscape of the Mind". The use of the word "Landscape" in relation to its traditional Chinese counterpart "mountain and water" easily induces the association with Western painting tradition. In fact, Liu Yiyuan's 20 years of art practice can be put into the path of "Nourish Chinese with Western nutrients". Many critics has found, from their point of views in different ways, new meanings in "Landscape of the Mind", which fully shows a breakthrough by Liu Yiyuan and his peers in the "Recycling meanings" that has been instinct with Chinese modern ink painting art. They are meaningful expressions in the interesting current culture context.
     Liu Yiyuan successfully achieved his artistic language conversion and modern painting form evolution while seeking to express the various thoughts and perplexities in the pursuit of modern technological and liberal sciences. In contemporary Chinese ink painting circle, Liu Yiyuan is rare in his step by step transformation from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landscape paintings to the free abstract expression. As his earlier realistic landscape paintings are Chinese-style realism, his "Landscape of the Mind" is also thick in the abstract expression of those oriental cultural elements. Liu Yiyuan has attracked the attention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culture critics with open eyes on social transformation. Their issues of interest not only lies in "another kind of modernity" reflected in his paintings which closely links with the current reality of China and differs from modern Western paintings, but also how these narratives become such powerful visual languages with their own concepts and spiritualities. Almost all of the comments referred to his creative use of white thick paint. It is an important language element that represents the artist's indomitable spirit and a symbol of the spirit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culture.
Jan. 2008

学术评介
Criticism

    80年代以来,中国画变革的主要特征就是对笔墨语言的广度拓展,即探索笔墨所表现的多种可能性。刘一原自觉地踏上了水墨实验的历程,他是最早进行山水画语言革新的艺术家之一。刘一原试图在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抽象与具象之间找到新的契合点。于是,传统山水的形态和意象组合被简化,甚至作为山水的基本形象被弱化而临近抽象的边界;造型的因素削减的同时,新的笔墨样式彰显出来;传统形态的皴擦点染变得模糊了,色不碍墨置换成色墨交织,以色盖墨,三度的空间趋于平面;大量白粉的运用摆脱了中国画留白的传统,并显示出白色笔触的力与美;材料中融入了时代和画家的情感,已经超越材料本身的意义而获取了精神价值;奔放浑然的力度呈现在画家意识流动的心象风景里……刘一原的作品以消解画眼和细节换取整体的势态,破坏观者驻足把玩的审美惯性而追寻瞬间感受的震撼。这种探索的结果是开启了后来者对审美观念和形式语言的进一步探索和拓展。
   《今日中国美术·1 》


    我将刘一原视为这样一种艺术家:他总是力图在个人情感表现和艺术课题实验之间,以及在东方古典传统和西方当代影响之间,寻找到一种理性的平衡。这使他的作品既不同于那些完全放弃传统造型程式的“抽象水墨”,也不同于那些执守笔墨因素的“新文人画”。对于缺乏明确艺术目标的人而言,这类中性方案往往会以牺牲个性为代价,但刘一原却准确地把握了在传统意境和现代手法间进行个性创造的适度张力,从而使他的艺术在变化纷繁的当代中国水墨画界获得了应有的位置。


    刘一原艺术的道路经历了由沉迷传统到走出传统,再到在新的层面上重新理解传统、利用传统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他实现着由宋人意境到自然的人格象征(如80年代创作的《滩头》、《沉思》、《脊梁》等),直到表现“心象风景”的学术演进。以我的理解,刘一原的“心象风景”显然不是简单的表现性“山水”或抽象性的“风景”,在这里,“风景”所依托的“心象”已经是经过作者社会和历史化整理的理性母题。毫无疑问,他的图式基础依然是传统山水,但他整理和修正这些图式的方式却与中国传统山水的变格、变体方式不同,而与现代西方对母题的修正方式相似,体现了这一方案的开放性。不过,他既没有像蒙德里安那样由对树木的分析和修正而走向“冷抽象”,也没有像塞尚那样将风景整理成为一种“结构”,这无疑又与他艺术中根深蒂固的“东方性”有关。这种东方性既保证他不会将自然仅仅看成是与我们内在需要相悖和相离的客体,也保证他不会采用极端性的风格处理手法来完成他的艺术课题。也许“心象风景”这个半中半西的名词本身已经说明刘一原艺术方案的性质,他力图在一种当代艺术的知识背景中完成林风眠所倡导的那种具有理想主义色彩的学术目标。


    这些作品大气而不流于粗放,雄浑而又精深内省,是作者“心象”和实验母题“风景”之间近乎完美的组合。
著名英国诗人、文学批评家托·斯·艾略特在本世纪初(1917年)所著的名篇《传统与个人才能》中曾讨论艺术家的“历史意识”与他的“个人表现”之间的关系,他引用诗人华兹华斯对诗歌的著名定义来说明我们的理性选择、历史意识和个性感情在创作中的分量:
诗歌是强烈感情的自然的洋溢,它的来源是在平静中回忆起来的感情。


    艾略特讨论的是诗歌,但它所提倡的价值原则同样适合绘画。在一个充斥着“表现”、“观念”的艺术环境中,艾略特的教诲或许已成绝响,但我仍然相信一个对自己的历史和传统具有强烈意识的艺术家,才能更深刻地理解和解决他所面临的当代问题。在我看来,刘一原的艺术正蕴含着这样的品质。
摘自黄专:《我读刘一原的“心象风景”》  (《江苏画刊》1998年第五期)

 

    在我看来,刘一原注定是一个孤独的行旅者,因为他至今仍然深信人类感情是艺术的永恒主题,对崇高的感情、高尚的人格充满崇敬之心,并且殚精竭虑地寻求个性化的艺术样式,企求在表现情感生活的艺术升华中获得对个体生命的超越。


    但是刘一原在经历了数十年人生悲欢之后,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的艺术道路,并且独立远行,至今不悔。
我想刘一原大概是通过绘画来寻求生活中的快乐,以此拒绝现实社会中迫使人碌碌营利的世俗压力。
在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历时数月、重复叠加的色痕墨迹,这既是他笔随意行、心手相应,人与画不断对话的结果,也是他的心绪流淌、思接千载的心路之痕。


    刘一原作品中的粉色运用,既是对水墨的破坏,同时也是对画面的破坏。就在这种破坏中,新的画面结构逐渐地显现出来。刘一原充满激情的用笔与色粉,具有很强的运动感,这是传统中国绘画所缺乏的。在这种情感冲动下的笔墨运动中,形象的外轮廓在空间中逐渐消融,失去其立体性和重力性,成为大自然传达给画家的内心视象和超越物质性的符号。线条不断地自我增值,在颤动中相互跟随,形象在解构中转换为表达画家心绪的媒介,最终作为画家思想与情感运动的痕迹驻留于画面。


    在这种破坏与重建之间,存在着许多非此非彼的形态,激动人心的痕迹蕴藏在众多的笔墨色层之中,它们本身已成为画家个人化的艺术语汇,成为映射画家心路历程的“精神独白”,其中存在着表达现代人情感的多种可能性。


    不可否认,这对我们的欣赏是一种挑战。情感表达的可能性,只是建立了一个欣赏的框架,我们必须调动自己的文化底蕴,积极地进入这一艺术的世界。这时,对于传统笔墨的审美趣味就必须加以反思和悬置,从而拓展我们对中国画的新的体验,进入到符号地带的旅行。


    如果说刘一原的创作在90年代初还保留着大自然的物象,那么,在近年来的作品中,这种自然的意象已经日趋简化,更加接近于符号化的“心象”。我认为刘一原的作品已经逐步脱离了中国传统的“山水画”概念,正在作为一种“心象风景”进入当代人的视野。他对于生态环境的关注,已不再是古典的天人合一的文人静观,而是在画面的冲突中寻求新的和谐,在遮蔽的风景中敞开人的内心,这是一个画家以个性的方式观察世界的结果。我们在他笔下的混沌世界中,回溯到自然的本原,从中领悟宇宙的永恒秩序,触摸自己的心灵深处。
  摘自殷双喜:《孤旅心痕——关于刘一原的画》  (《二十世纪末中国现代水墨艺术走势·3》1996年)

 

    一个成功的画家之所以能独步画坛甚至独领风骚,是因为,他既能在对某一创作原则的理解和表现方面有其独到之处,又在创造性地运用这一原则时敢于超越世界,作出新的开拓。


    刘一原的水墨艺术正是在这一点上体现出生命风范和艺术的苍茫境界的。


    在刘一原那里,它们首先是生命与艺术间的永久性关系与承诺,他始终认为恪守这种关系和承诺,艺术就有了生命之根。因为,作品表明,无论什么时候,它都是一种画家个体生命存在的方式,也是人类生命存在的共同需要;它既是个人诉说,也是与外部世界的对话。


    不能否认的是,画家刘一原是带着独特的楚文化浪漫印迹进入画坛的,这使得他轻松地跨过物象的障碍,游刃有余地做出了主观心象的表达,甚至以一种先锋的态度把山水意象解构为纯粹点、线、色、墨的抽象组合,展示为一种苍茫的笔墨意味与美感境界;尤其是对白粉的运用,扩大了水墨艺术的表现领域与表现力,使之作为重要的语言元素参与了抽象符号世界的结构,并且突破了传统水墨语言模式的逻辑界限。现代人的思想情感是确定无疑的逻辑性语言结构无法表达和无能为力的,它只能在新的理解世界的途径中寻找语言、形式的表现手段,白粉的文化性在这里得到了体现。这一创造性语言元素不仅表现了苍茫的自然之美与宏阔境界,而且折射出画家深邃而隐秘的个体经验和原始记忆,它与其他语言元素共同创造了水墨艺术的生命风范及精神高度。


    作为嬗变与转型时期的重要画家,刘一原的艺术以对既定模式的解构抵达纯精神的境界,特别是在逼近更为抽象的点、线、色、墨元素之后,与具象的距离更加遥远,其艺术也以其复杂和敏锐,穿透现实浮华的表面,进入本质的深处,以对生命风范深刻而又丰富的揭示来改变我们对世界的看法,以苍茫的笔墨去呈现当下的文化氛围。


    刘一原的作品表明,艺术为人类提供审美理想,它先天就是不满和期望的产物。因为,人类对已有的一切的满足是相对的,而不满是绝对的,它所导致的创造与反叛,处处体现画家全新的感受与反应。我们相信,作品的艺术力量在于艺术家生命的介入,生命的介入才能为艺术创作带来伟大的创意。


    刘一原的艺术因此不同凡响,它在这里开始,并未在这里结束。

摘自徐恩存:《生命风范与苍茫境界——刘一原的水墨艺术》 (《中国美术》2004年第四期)

 


    刘一原的水墨艺术,始终坚持了一种独特的人文品质,他长期以来所追求的,是一种以“心象”为核心的艺术表现与精神境界,并由此在当代众多艺术样式中凸显着鲜明的个性风格。


    “心象”,是一种情感的符号。在刘一原的绘画中,这一“心象”通过寄托于山水或风景的水墨语言形式而得以彰显。然而,由于“心象”在意识活动中的抽象,刘一原的水墨又最终超越了自然母题的限制,而进入了审美的自由阐释。
 

    所以中央美院副院长范迪安说:刘一原的水墨画“保持了自身对于自然的一种感悟,然后再将它们提升到抽象表达的层面。这些作品,在视觉上为之一新,再认真看下去,又很耐看”。这所谓的耐看,在根本上是由于它的现代形式中蕴含了艺术家长期的笔墨修养和传统功底。
 

    这是一种以现代艺术方式来重新阐释传统写意精神的表现性绘画,因为,它既保留和延伸了传统笔墨抒情、寄兴的基本功能,同时也塑造出了一种具有现代图式意味的视觉形象。它并不拘泥于物象及其塑造方式的理性概括,而是强调着抽象状态中的情感体验。因此,在刘一原的作品中,我们可以充分地体会到那些淋漓充沛的“心象”痕迹:抽象性的自然氛围、流动性乐感、生辣的线条和笔触、错落有致的节奏和韵律,以及粉色与墨色相互交融的厚重质地,它们浑然而有序地构成了一曲人生的感慨与咏叹。同时,也正是在这样一种关怀于人本心境的表现上,刘一原实现了传统美学与现代理念的融合。
 

    同样,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契合现代审美取向并和谐于现代环境的水墨艺术,它让我们相信,传统的水墨,依然能够在当下的文化氛围中实现一种恒久的活力与魅力。
 

    摘自沈伟:《“心象”与“水墨”——刘一原绘画作品评析》 (《美术报》2003年4月26日)
 
 
 
 
   

    在一个画家由具象走向抽象的过程中,其精神内涵总是由两部分构成:作为显性的部分是直接体现在画面上的视觉关系,点、线、面的构成及艺术家的气质、素养和情绪在水墨语言上的凝结;作为隐性的部分则是具象作品中的精神指向在抽象形式上的积淀,也就是说,对任何一个从具象走向抽象的画家而言,其具象阶段是其抽象作品的“预成图式”。刘一原的出发点是“立足语言的创意,打破我原有画法中那些维护具象的东西”。在分析刘一原作品语言形态时,显然不能回避他的具象作品,亦即他倾半生精力所从事的山水画创作。同时还有一个基本的假设:如果没有他在前期的艺术成就,他是否可能创造出纯粹的形式?


    “预成图式”作为一个理论概念来自贡布里希的美术史观点,简单的含义是指再现艺术家创作的任何艺术形象都在潜意识中受潜在图式的支配,即他在成为艺术家之前,集体无意识地以各种方式把传统的图式输入到他意识之中,这些图式成为一些潜在的规范支配他日后的艺术行为。用预成图式来谈刘一原的画当然是一种借用,即指刘一原的山水画风格已经在形式上奠定了其抽象构成的基础,尽管他力求破坏原有的具象成分,但恰恰是这些具象的成分规定了他“语言创意”的走向,而且这也成为他与其他进行抽象水墨实验的画家的重要区别。
 

    刘一原始终没有摆脱自然母题,即使白粉运用获得了某种自由后,他也一方面受着潜在的(具象)图像的牵制,另一方面又不断超越形式,为形式注入精神的活力。


    这种倾向体现在他的《遮蔽的风景》系列中,无意识泼洒或流淌的粉色与方格式的几何形不仅在画面上构成新的视觉结构,同时也被赋予了象征的意义,即分别作为自然与都市、感性与理性的符号。这种极为隐晦的含义是通过标题暗示出来的,更重要的意义还在于通过自然与现实观念的参与,使形式本身产生了更丰富的变化。而且在这种视觉关系中,刘一原才真正远离了他在前期水墨画中的山水意象,但山水画中的精神仍然保留在这种纯形式的结构中,也正是人对当代文化的困惑使他感到对那种精神的忧虑和怀想。这也说明“预成图式”在更深的层次对他发生着影响。


    摘自易英:《淘尽黄沙——形式分析与刘一原的抽象水墨》 (《美术研究》1997年第四期)


 

 

画家简介

刘一原   湖北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教授,水墨画家。1942年7月生于武汉市。17岁即以仿制中国古代绘画为职业。1979年考取湖北美术学院中国画专业研究生,毕业后留校执教山水画和花鸟画,并从事现代水墨艺术的探索与研究。现潜心致力于“心象风景”创作。

Liu Yiyuan, a professor in the department of Chinese painting of Hubei Institute of Fine Arts, was born in July, 1942 in Wuhan. In 1959, at the age of 17, he started his art career as an apprentice copying ancient Chinese paintings. He become a graduate student in Chinese Paitings in Hubei Institute of Fine Arts in 1979, and hence stayed on teaching traditional bird-flower and landscape painting and making innovative modernistic ink paintings, which are labeled "Landscape of the mind".

 

【编辑:姚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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